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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平警局轶事（新春短篇）六

狗血小言无剧情

11.

中队长帮着打开车门，杜见锋把人往车后座塞，伸手拍方孟韦的脸，他身体底子好气血旺，即便是数九寒天手也是暖的，竟烫得方孟韦打了个哆嗦。

“杜老师，”他迷迷朦朦地说话，声音很轻，睫毛微微地颤：“我没事，只是有点头晕……”

“放屁！你他娘的煤气中毒了！你没事闲的弄煤炉干什么？”

方孟韦不太清醒，反应都靠本能，被杜见锋吼得缩了缩，又忍不住追着温热的手掌蹭蹭，缓缓地说：“……烧热水，找不到人……”

“艹！”杜见锋扶着他的后颈，将人放倒，嘴里骂得凶狠：“你他娘的脑子坏了？在这耍什么大少爷派头？怎么？没热水不能活了？回家当你的公子哥儿去，刑警队没功夫伺候你！”

方孟韦挣动了一下，没再说话，直等到杜见锋发动车子，才勉强说：“杜老师……案子……”

杜见锋听懂了，知道方孟韦心里惦记着案子，不让他亲自送，气也消了些，下车跟中队长说：“找个人送他去医院。”

等方孟韦清醒了，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里，床头站了个人，见他睁了眼，笑道：“可算醒了。”

“毛哥。”他叫人。

毛利民拖了把椅子坐下：“队里给我打电话，说你住院了，我就过来给你办手续，你别担心，这算工伤，不用你操心。”

“给您添麻烦了。”方孟韦坐起来，头还是晕。

“这有什么麻烦的，孟韦，你这次是立了功的，我听说多亏你李法医才找到了子弹，很幸运，通过子弹我们破案了。”毛利民眉开眼笑。

方孟韦也跟着高兴，低下头抓抓头发。

“明天吧，等案子的事都差不多了，老大说过来看你。”

方孟韦听了这话，呆了一下，看向毛利民。

毛利民抬手拍拍他的肩膀：“老大是个急脾气，有时候不分青红皂白，上来就骂，你别在意，李仁宇听说老大骂你了，居然急了，好脾气也没了，吼了老大一顿，据说特别精彩。”他咂咂嘴，一副遗憾的样子。“你还需要留院，每天进高压氧舱吸氧，需不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？”

方孟韦摇摇头：“我父亲在国外考察，哥哥在部队封闭训练，不要打扰他们。”

毛利民看过他的资料，知道他母亲早就亡故了，只问：“那平时谁照顾你？”

方孟韦靠着枕头：“我这么大人了，不需要照顾，而且我自小家里一直都是请保姆阿姨过来的，他们都忙。”

毛利民点点头，没再说话。

12.

第二天傍晚，队里的其他人过来看方孟韦，带了不少水果牛奶营养品，李仁宇板着脸坐在床头，同他说：“杜支太不像话了，也不问清楚就骂人。”

旁的人都笑了：“李哥，咱们老大就是爱骂人，小方也该习惯了。”

李仁宇摆摆手：“那怎么一样，孟韦虽然年纪轻，但是做事很有分寸的，杜支就不能动动脑子？刚才说一起来看孟韦，半路车就不见了，不知道又怎么了，孟韦，你别往心里去，杜支的脾气，照傅局的说法，狗一样，少理他。”

毛利民刚进门，一听李仁宇的话，忙凑热闹：“李法医，你那是不知道后续，后来傅局说了，狗比老大脾气好多了。”

大家哈哈地笑。

毛利民把东西放好，抬手看看表，说：“时间不早了，你们跟小方聊几句就行了，他还得多休息呢。”这就开始撵人。

李仁宇不动：“小毛你着什么急？我还没和孟韦说案子的事呢，多亏了他。”

毛利民陪着笑，走过来低声说：“李法医，咱改天再说，老大都在外面站一阵了，咱先给腾个地方。”

李仁宇笑了笑，说：“好吧，孟韦，我改天再来看你，你好好休息，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们，别跟队里人客气。”

方孟韦道了谢，看着大家走了，没多久杜见锋就进来了，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，红艳艳的。

“喏，”他进门就把糖葫芦塞进方孟韦手里，叉着腰嚷嚷：“李仁宇个阴阳怪气的，没完了他还，看着老子拿着糖葫芦，冷嘲热讽的，说我敷衍，逗娃娃呢。我半路看到就买了，就觉得你能喜欢，他懂个屁！”

方孟韦这几天因着头晕，的确胃口不好，一看到糖葫芦，忍不住吞口水，这边杜见锋还没抱怨完，他已经咬掉一颗山楂，在嘴里嚼啊嚼。

杜见锋嚷嚷完，突然尴尬起来，站在病房中央，怎么看都有那么点无措，他咳了两声，突然说：“方孟韦！”

方孟韦嗯了一声，打断了他：“没关系，杜老师。没关系。”

杜见锋愣了愣，骂了句艹，自觉还没有方孟韦处事痛快，拖了凳子坐过来，盯着方孟韦一边鼓起来的腮帮，轻快地问了一句：“好吃吗？”

方孟韦没见过这样的他，眨了眨眼睛，忍不住笑了，用力点点头：“好吃。”

杜见锋立即得意起来：“我就说嘛。”

两人对着笑，杜见锋笑着笑着，突然虎起脸：“你以后有话就说，别憋着，我也不是大罗神仙，猜不出来，还有，你这瘦的，得多吃东西，要不然怎么抓犯人，当刑警……”

方孟韦也不答话，只笑着听，后来干脆把糖葫芦递过去，杜见锋故作姿态推拒两下，忍不住就着方孟韦的手咬了一口。

嗯，酸酸甜甜，是不错。

才发现，这孩子笑得真好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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