lilee

杜方小段

暗戳戳地偷了费米太太的题目,隐在文里,35岁和20岁难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吗?

新年快乐!

  @whatdidfermiparadoxsay

 

杜见锋从绿皮火车上跳下来,拎着灰突突的背包,站在月台上傻望了好一阵,把包往背上一甩,挤着人群朝出站口走。

灰色的牧马人就停在马路对面,车头站了位高挑英俊的男人,正把熄灭的烟头丢进垃圾箱里,看见他出来,懒洋洋地朝他招招手。

杜见锋望见他,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,用力拉开车门,把背包丢进去,瞥着男人坐进驾驶座,忍不住还是要问:“你怎么来了?方孟韦呢?”

方孟敖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:“叫叔!”

“我艹!”杜见锋捂着头:“你这手也太黑了!打死老子了!”

方孟敖皱着英挺的眉,手上不停,又打了几下:“孟韦花了这么多年都管不住你说脏话,不长进的小子!”

杜见锋虎着脸嚷嚷:“打两下得了啊,再打我还手了啊!!”

方孟敖看着他,挑挑眉,继续打。

杜见锋心想,谁来接不好,偏偏是方孟敖,老天爷是不是跟他过不去?

路上的车子不多,平日拥挤的马路难得空荡荡的,杜见锋抱着包望着灰蒙蒙的天,撇撇嘴:“......他人呢?”

方孟敖在红灯前慢慢地停下车子,看了他一眼。

这孩子自从到了方家,就只跟孟韦亲,像只小狼,认定的不松口,旁人都养不熟。

“你小方叔叔还在单位呢,今天有勤务。”

杜见锋听了那个称呼,仿佛浑身难受似的,别扭了半天,抱怨道:“这都除夕了,怎么还有勤务?他不爱来就直说,我坐公交回来也一样。”

方孟敖不接他的话,他知道去年杜见锋开学之前跟方孟韦闹了别扭,堵着气走的,没想到这事儿还没过呢,他嗤笑了一声,把车子开进自家的院子里。

家里除了方孟韦都在,谢培东围了件可爱的碎花围裙,在厨房里剁肉馅,听见他们回来了,特地出来看看,笑着点头:“恩,黑了,瘦了,长高了,都跟孟敖差不多了,这得比孟韦高了吧,对了,孟韦说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

杜见锋乖乖地叫了一圈人,然后竖着耳朵听他们说方孟韦的归期。

方孟韦回来的时候,一大家子都已经在饭桌前坐好了,正在听杜见锋说军校的教官和队长有多么变态,方孟敖摇着头拆他的台。方步亭转头看见小儿子进门,笑着说:“回来啦,就等你一个了。”

方孟韦挂好衣服,被室内的热气融化了面上的萧肃,终于带了点笑意:“出了点事情,又开了个会,真不好意思,让大家等我一个。”

方步亭说:“你看看,见锋在外地,都比你回来得早些。”

那双明亮润泽的眼睛终于落在杜见锋的身上,教杜见锋的心跳一瞬间加剧,微微有些喘不过气,那人的话说得和长辈并无二致:“恩,高了,瘦了。”

谢木兰皱皱鼻子,说:“小哥,你说你这个工作,又累又不讨好,做了个官也赚不到什么钱,不做也罢。”

方孟韦笑笑不说话,坐在杜见锋身边的位置上。

饭桌上很快就分成了两块,小字辈的一拨都在说学校、考试、游戏,剩下的都端了酒杯,嘴里都是政治、经济还有所谓内部秘闻。

团圆饭吃到最后,窗外已经响起了连绵的炮竹声,谢培东拿出准备好的东西,跟方孟韦说:“孟韦,你带见锋去给他爸妈烧纸,东西早就备好了,就等他回来呢。”

方孟韦放下酒杯,接过姑爹递过来的东西,围上灰色的围巾,穿好深色的毛呢外套,回头去寻仍赖在桌前的杜见锋,对他扬扬手。

外面气温并不算低,杜见锋穿着短款的撞色棉服跟在方孟韦身后,英俊的面孔已经脱了稚气,晶亮的眸子里是男人的坚毅。

走在他前面的男人清俊消瘦,他是市公安局最年轻的处长,人长得好,家世也不错,最难得的是单身,走出去不知多少人盯着呢。

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专用的石槽旁,方孟韦蹲下去解捆扎黄纸的绳子,杜见锋站在他身边,呆呆地看着那细白灵巧的手指。

方孟韦早就习惯被他盯着看,丝毫不窘迫,将东西拾整好,把打火机递给杜见锋。

火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,温暖干燥。

杜见锋终于也蹲下来,沉默地往里面添纸。

方孟韦轻轻地开口:“师傅。”他的声音清朗低沉,在杜见锋耳里是最好听不过了,“见锋今年养好伤复课了半年,考上了军校,市里面也给他授予了见义勇为的荣誉,他现在很好,又长高了,长得越发像您和师母了,他跟您一样,正义热血,是很好很好的人。”

杜见锋听着,把纸都添进去,伸手去拉方孟韦的手。

方孟韦转头看他:“不生我的气了?”

新晋的正义热血男子汉面上一红,骂了句艹。

“老子是那么小气的人吗?我就是生气你连封信都没写给我。”他小时候曾经辗转寄住了几个亲戚家里,学了不少坏毛病,尤其这口头禅,无论如何都没有改掉。

方孟韦回握他的手,两个人都站了起来:“我知道你在学校封闭训练,连手机都不准用,写了信也未必能即刻看到,就没有动笔,你又没有把学校的电话号码告诉我,所以就失联了。”

杜见锋沉着脸想到自己开始是赌气了,后面渐渐变成了骑虎难下,后悔的念头不知冒了多少遍,恨没有台阶下恨得牙痒痒。

“我没想到你会气我这么长时间,你到底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?”方孟韦是个直性子,素来有事就问:“总不会真的因为我没有陪你去看演唱会吧?”

杜见锋握紧他冰凉的手,咬牙反问:“我攒了这么长时间的钱,就想和你出国去看你喜欢乐队的演唱会,夏天那时机会正好,你还不领情,我现在读了军校,入了军籍,想出国陪你再去看都不行了。”

“你花这么多钱,费这么大功夫,让我开心,我怎么不懂,可是真的不必这样。”年长的恋人被岁月磨掉了锐利的棱角,依旧正直坚硬,但不会急躁冲动。

“我想在演唱会上肆无忌惮地吻你,在别人的面前,”杜见锋有些拘谨地摸了摸他的脸:“在国内你不肯的,特别是你这样的身份。”

方孟韦挑眉,淡淡地说:“你都没试过,怎么知道我不肯?”

杜见锋眨眨眼睛,仿佛是没听懂,结结巴巴地说:“可,可是万一被你们局的人看见......”

方孟韦笑道:“那又如何?”一如多年前的桀骜。

杜见锋骂了句脏话,有些无措地搓搓脸,然后突然紧紧抱住方孟韦,嘴唇鲁莽地贴上去,深深地亲吻自己的爱人。

或许真的有两个世界,一个是杜见锋和方孟韦的世界,另一个是旁人的世界。

天空爆开无数烟花,方孟敖出门抽烟,正好看见那个混小子搂着自己的弟弟亲个没完没了。

说好的地下情呢?方孟敖捏着烟想,还是下午接他的时候打得轻了。

 

新年快乐,亲爱的。

亲爱的,新年快乐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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